蓉娃子没趣地走了,她知道她哥恨全家任何一个人。爹不是亲爹,娘又生了个疤老二的私娃子。他身为长哥,也算“皇长子”,但继父的班没顶成,妹妹抢了他的铁饭碗,兄弟又发财,所以他对所有人都恨。
我老婆天香有次悄悄对我摆过,她的拜干儿花狗子和她儿子木娃子从小就像穿的连裆裤,关系好得很。他有好几次对木娃子摆龙门阵,说疤老二欺负他娘,他迟早要把疤老二灭了。天香说花狗子早迟要惹祸。
我听说我的几个打石匠弟兄凑份子给天香过生那天,花狗子也来给干娘祝寿。他一串火炮打了,进屋看见疤老二也来了,立马车身就溜了。木娃子跑去拉他,没拉住。他说,老子变牛马吃草都不跟那个疤杂种同草场!
疤老二当晚被火烧死了,鬼晓得这把火是不是花狗子放的?
我甚至想象出这样一个戏剧性的画面——
花狗子在夜色中一直躲在我房子外面。他估计今晚大家要劝疤老二喝酒,伺机趁疤老二喝醉了,偏支倒歪回家的路上,乘其不备从后面扑上去把他捂死,造成他酒喝醉了倒在路上摔死了。